Welcome to the dumpster

© Hammer_
Powered by LOFTER

世良家的夏天 9&10

本章预警:非常我流(善用退出按钮


真情侣走心走肾





———·———


你是巨大的海洋,我是雨下在你身上。


———·———





事情变得棘手了。


老实说,赤井秀一并不常用极端词汇。


据说也是这个原因,有时他脱口而出的话到别人眼中莫名就带上了很欠揍的喜剧人效果。贝尔摩德结实地挨了一记霰弹,逃跑途中还能远远打中后车油箱,他吹着口哨说挺厉害的。日本公安好像对他自说自话的复活不太满意,所以在解决危机的同时就地陪他在摩天轮上打了一架。要是关系亲近的同僚被抓去做了人质,事情就会变得棘手了。


毕竟父亲常说过错总是一半一半,不到百分之百。情势永远不会有你想的那样糟糕。


因为它还可能变得更糟。


父亲慈爱又危险地握住他后颈,弯下腰在他耳边用宣布天气晴朗的语气说道。




现在,他只是觉得有点糟糕。




一个暗示过约会邀请的同事在深夜带着酒敲开你家的门,进门会发生什么彼此心照不宣,他至少要懂得在几杯酒后不应拒绝她的亲吻的礼貌。糟糕的是,在这之前他有一百种方式停下这一切,他却开了门。糟糕的是,在大脑被欲望点燃之前,他看着这双蓝眼睛在想着,如果约会兜风可以去海边。


春日晴空下清澈明亮的浅海,风也和煦,或是在同海岸线并行的狭长公路上一往无前,落在她靠在车门上的侧脸是一场朱红色日落。


于是他先吻了她。


单手捧起她的脸,像飘落的雪那样落到唇上,一点一点触碰,不着急深入的吻。




“所以!”她盘腿坐直踢到了临时用作茶几的纸箱,闷闷的咚地一声,“这招果然奏效了!”




他眨了眨眼,想象在这一刻终结。朱蒂的微笑僵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赤井秀一冷脸很少带着肃杀的寒意,脸臭就只是懒得回应,发呆会被抓包。于是他又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开小差刚回神的小学生。然后他看进她眼里,似笑非笑地。


她终于意识到可能从进门到现在她一刻不停地叨叨,像是爱情片里宇宙中心有着说不完的台词的糊涂女主。他便遵从剧本没有插半句话,绿瞳漫不经心地垂了下去,落在她颈间,然后,发起了呆。


啊啦。


贝尔摩德会托着腮轻挑地抗议,修长手指抵住下巴把人转到面前,和美女说话的时候分心很不礼貌,接着略带惋惜地谈起绅士精神的没落。


但相比生气,她心里小小地得意了一把。抓包王牌特工发愣太新鲜了,同他平日作派一比这模样尽显反差的可爱。很少有男人在自以为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不会偷瞄几眼她的胸部。


“那是自然。”他抿了口酒,垂下手腕靠在支起的膝盖上。


“大海里真能捞到针,太不可思议了。“


”你很高兴吗。“他笑了,短促地。


”你不高兴吗。“


她不是很确定,对他而言听见她对现代科技的赞美似乎是比破案经过更有趣的事情。不过这案子有他帮忙,他在提示可以循着哪些线索查下去的时候心里早就有数了吧。


她有点口渴。裹着羽绒服一路过来出了一身汗,进门后威士忌像喝水一样连着灌了两杯。她伸手去够他刚刚放下的酒瓶,握到瓶颈的时候却被他一掌覆了上来压住了瓶口。她下意识地往外拔了一下,没有抽动。他没有使劲,不同于她体温的指尖浅浅地点在她虎口上。


她开始觉得热了。她眼尾扫了一眼除了看着她之外没有多余表情的他,松下背靠到单人沙发前,松手表示放弃。他跟着放下手,没有移开视线。因为他的吐息不远不近地吹到她颈侧,带点凉的。听见他笑了一声,她眉毛一挑,好奇地看了回去。


向着台灯的光,这双绿眼睛仿佛被魔女施下魔咒的不老深泉,周围一圈被它滋养着的翠色苔藓亮着润泽光芒,因着此刻正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但泉眼是隐秘的黑,深不可测,引人入胜。他就是这样看着她的,让深渊都变成了诱惑,直到他又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赤井秀一总有把不经意演成了一种挑衅的本事。



That’s it!


到此为止!


“虽然和案子毫无关系。”


纸箱上被酒杯砸下几道凹痕,她直愣愣地凑到了他面前,浅蓝平视着苍绿。


咕咚咕咚,血液在皮肤下加速奔流,潮水涌到耳骨上。


“但是你这样看着我,是在等我吻你吗。”




嚯。



”美艳又火辣,辣到让人忐忑。“


隔壁组出任务上演美人计的时候,他偶然听见这么一句。听过原本就该算过,不料在下一个转角,身穿亮红色拖地高开叉礼裙的火辣警花险些风风火火地撞到他胸口。


“我来不及了,正好你快帮我扣一下这该死的手镯。”


她一手拎着鞋底藏刀的高跟,腋下夹着手包,暗藏监听器的手镯在被他撞掉前半边搭在她腕上摇摇欲坠,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捞了起来。


咔哒。


赤井低下头顺带职业病地瞄了一眼她颈下的红宝石项链。为了伪装藏在里面的针孔摄像头用到的宝石(还是贴着反光纸的染色玻璃?)个头不算小,按序一字排开挤在粗制滥造的镀金项链里,FBI的预算明显不能承担高贵繁复的花样。他扣准手镯的孔眼,眼光落在她颈根,就查看装备而言逗留的时间长了一点。红色很衬她。放下手时又意识到自己和没有穿鞋的斯泰林有着很微妙的身高差。


“嘿斯泰林!别忘了你的伙伴「plus one」。”


替她检查枪支的同事从办公桌后起身,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抛出黑色金属。


“啊,格洛克42!你最棒了!”


她往前跳了一步接住手枪,几乎下意识地要吻上枪身。她满意地检查过保险,低头哗啦一声扬起裙摆,把枪塞进大腿内侧绑好的枪托,匆忙冲他眨眨眼又像一阵红色飓风那样径直卷进了电梯。


“你觉得她刚才在说我还是说枪?”


赤井闻言转过头,显然意犹未尽的同僚喃喃发问完也从电梯方向看回来,向他投来“我懂得”的挑眉。


“我觉得你需要洗个澡。”





前半句不无道理,后半句不能认同。


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浅海,阳光下像金子般波光粼粼,怎么会让人忐忑呢。



“嘛。”


他放下酒杯,落下膝盖缓缓踢开碍事的纸箱,喉咙继续哼出不符合他声线的笑声,带着跃跃欲试的轻快。


“如果你坚持的话……”



一切急转直下,他托起她的后脑,用力将她按向自己的唇。


真是糟糕。





剧情终于按照既定的烂俗套路走到这里,即早在暮光之城前就已经公式化的「交往、分手、复合(为了填坑这里建议加入循环)、结婚(生子)」式的多巴胺爆米花片,主角各就各位,配角全员工具人,布景搭建好了。


这里是二十代刚刚过半的赤井秀一的单人公寓。时间是午夜二点刚过,你泰德叔叔一脸慈爱又英雄扼腕般地劝小朋友乖乖上床睡觉的关键时间点。两位即将在未来的很多次里首次打破FBI特工行为守则之职场交往篇的探员一路吻上了母上大人为表关怀寄来的单人沙发椅。


在接下来的交往中,他们会想出其他创造性地使用这个沙发的方式。但是这一次,当他的膝盖顶在她大腿内侧俯身去找一双唇的时候,沙发椅背在突然移动的重心下摇摇欲坠。出于特工本能的,秀一往外跨了一大步,二指挑起被沙发碰歪的立式台灯,朱蒂扶住沙发扶手,脚尖轻巧地点到地面上稳住了沙发。两副身躯拧巴又无措地交缠到了一起。噗嗤。目光交错,朱蒂的笑跟着刚刚被扶住的灯光颤了颤,她放开点在他腰后的脚尖,落在地上的另一条腿还卡在他的膝盖和扶手之间,但是她离地轻轻一推,微醺的笑眼眯成缝盯住他,毫不在意地跟着椅背后仰下去。


秀一长手一捞把朱蒂圈进怀里,顺着她畅快的笑声一起滚了下去,刚刚被扶住的沙发和灯叮铃咣啷地砸到地上。还在持续工作的落地灯滚了出去,打到墙上的光晕跟着画起平缓的圆弧,像是经典特工电影的开场,下一秒背景音乐还来不及出难舍难分的人影就喧宾夺主地覆盖上去。


他们滚到了灯光前,黑发一泄下来在她周身笼成细密的网,几乎全数吸掉要落到她身上的光。


鼻尖抵着鼻尖,她在吻之间发出绵软又甜腻的喘息,明明带着酒味,他却一点没尝出威士忌的辛辣。镜片反着光,他被亮光刺得眯起了眼,自然地下手摘掉了她的眼镜。慢一点。她顿了一下,睁着上一秒还迷朦着眼睛看他,倒像是把他看得更清楚了。她在下一个吻落下前偏过头,指尖从他手心挣脱开,试探地碰了碰他额前翘起的卷毛,又去梳开他滑落在脸侧的直发。她的手指扎进如瀑的黑发里,触感轻柔,他闭眼哼着微仰起头,下身下意识地往前顶着,侧头吻得她掌根发痒,痒得她短促地笑起来。


笑意很快淡了下去,她眼神专注地望着穿过指缝的头发,发出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我想我喜欢你的头发。”


嚯。他忍不住嘴角浮起的一点玩味,低沉的嗓音砰砰在她胸腔上共振,”真是可惜,我还在希望你对别的东西更感兴趣。“


朱蒂大笑起来,秀一把她碍事的手重新压回地上。她并不在意双臂受制,挺起背来吻他,他却跟着微微后撤,慢悠悠地挑起了眉,唇角还噙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嘿。她尽可能地凑到最近,他可以听见她聒噪的心跳。她的舌尖冒了出来勾了勾湿润的上唇,半句气声柔柔地吹在他鼻翼,“你知道夜还很长。”


她躺了回去发出一声纵容的叹息,像是拿得逞的小孩束手无策,此时她也字面意思上的双手被困。转瞬又轻快地对他眨了一下右眼,“那让它们继续来吧,我也想参考比较。“


了解。


他顺从地凑下身覆上她的唇,双手依旧扣着她的手腕。她眯着的双眼漏出一条缝,余光撇向偷偷翻过去的手背。她勾勾手指,手心里又执着地拽进了一缕发丝。吻渐渐加深,她不满足地闷哼着。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她的裙子已经被挤到腰间,她足尖踩着地慢慢上移弓了起来,双腿夹住他腰侧。她身下散满他的发,一不留神,踩在他头发上的脚尖毫无阻力地滑了出去。


嘶。


一定被扯断了好几根。她捧起他的脸不迭吻着轻声道歉,又微微一愣,被他突然夸张地纠结起来的俊脸逗得咯咯直笑,轻快得像一串摇曳的风铃。


他后来发现他喜欢她这样笑,如果能用吻堵住的话就更好了。


苍绿俯视浅蓝,深渊凝望浅海,他低头继续吻了下去。





嘶,问题来了。这篇同人的分级好像不允许我接着写下去。


片头?哪来的片头?




———·———




华盛顿新年夜的清晨冻得人灵魂出窍,朱蒂没披外套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而两分钟前这还是一个完美的想法,当她刚拥有了一场还不赖的性爱又冲了个暖呼呼的澡,大脑告诉她,把窗打开,钻到消防梯上去,带着你的烟,趁清晨的气息还没有被快要醒来的城市打扰,一阵风冷冽又清爽地吹过来,在它停下时你会抬起头吐出灰白烟雾,烟味和你身上陌生的皂香揉杂在一起……


还要我继续描绘下去么?


在大脑问完之前,她已经站上了消防梯。


现实是她站在多少沾点魔法攻击的冷风下,在前二十秒就差点把打火机抖掉两次。于是她喘着气跨坐到窗台上,缩着半身竭力吸取着室内散出的暖气。她吐了几口烟,冻到笨拙的指尖都没能在反应迟钝的手机屏幕上编辑完一条信息,最后只能狼狈地按掉烟跳回房间。她以最快速度奔向床尾,捡起歪歪斜斜塌到地上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圆润的团子。



呼。


她搓着手颤抖着吐出一口热气,身子一歪和手机一起横倒在床尾,手机传来电邮送达的提示音。



收件人:夏子


主题:I did it!!!「我做到了!!!」



她按灭了手机,双臂在身前交错,把自己又裹紧了一点。




所以,刚才这件事发生了。


并非蓄谋已久,但不能说她不期待它的发生。


朱蒂把半张脸缩进被子里,闻着上面残留着辨不太清的味道,双眼像困了似的眯了起来。她一点都不困,这24小时内严重超标的咖啡因正在兢兢业业地工作,不停续命的血条让新年的第一天变得格外漫长。


终于在纷繁线索里找出破案关键的时候,她想见他。这个念头在她跑进空无一人的茶水间的时候冒了出来,在她匆忙盖上咖啡杯盖的时候消失。她一口咬下半根能量棒,顺带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接听詹姆斯电话。确定嫌犯在居民楼内,她等同事排查出入口等了好一会儿。在瞥见对过楼顶的可疑黑影的瞬间恍惚又想起他,在小黑猫露出尖尖耳朵,坐下来舔起爪子的时候消失。回家路上,在她走过意外亮着灯的熟食店的时候第三次想到了他。


深夜万籁静寂的街道为大脑里的声音空出了场子,狂轰滥炸般地条条列出对同事出手的利与弊,敬职敬责地用几秒时间从有好有坏列举到只剩下弊端。更何况……你们加入FBI的原因在同事圈里从来不是秘密。


你清楚自己和对方背负着什么。


信息过载的大脑依旧条件反射般地准确提取出这条论据的关键词,在宕机前一秒发出哔哔哔的危机预警。


黑暗组织,复仇和使命。


好了好了,她摇了摇头,爽快地把咚咚咚落得掷地有声的虚拟包袱甩到脑后。


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呢。


大脑清空缓存重新启动,她跑出了第一步。


她从熟食店跑回局里又一路跑过来,跑过了起初的慌张和迷惘,只剩下这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她只是想见他啊。


就这一刻。


想到什么就要去做,她的一根筋有时会让身边人头痛。但是如果想往深潭里丢一颗石子,看看能荡起多少涟漪,那下一步就要找块石头捡起来啊。好吧,他们做之前的对话更像是被惹急之后,忿忿地朝水里投下去。至于会带上那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放在后备箱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的威士忌,人做事不能总得说出个理由吧。


被拒绝的话就回来买份肉丸土豆泥,浇上最肥最厚的肉汁。


但她基本可以确定她今天无缘吃到肉汁了。她对自己的观察很有信心,她知道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神。


于是今晚明明她才是主动的那一方,在对上他带着隐秘笑意的双眼后她才有那么点后知后觉,原来是自己踏入了捕猎者悄无声息布下的网。


在这儿等着我呢。


她翻过身倦怠地打了个哈欠,末尾接着一声甜腻又餍足的叹息,这个温度太适合入睡了。身上却因为想到这个比喻而麻麻痒痒的,突然间心鼓如擂。他被她圈在手里的发,咬在她颈后的牙,捏住大腿内侧的手,戳得她小腹痒痒的睫毛,还有……别的东西。不真实的触感突兀地回溯到心口,化作一个潮涌打回她皮肤上。




咕————————


好吧,她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来着?





浴室的门在这时打开了。


赤井秀一裹了一条浴巾走了出来,长发聊胜于无地盘绕在脑后,因为太长了大半都顺着头颈塌在背后。没被擦掉的洗澡水一路滴滴答答地掉,他看到她还在并不表现得意外。他看了眼被动过的窗帘,窗台上的烟缸,又看向倒在床上的圆团子做出了简单的推理。


“我把烟雾报警器拆了。”他说。


朱蒂应了一声坐了起来,”我饿了,你想吃什么?热狗,贝果,法拉非?”


”我还好。“秀一走去厨房,随手抄起台面上的能量棒在空中扔出一道长弧线。


她嫌弃地恼了一声,掀开身上棉被,接住能量棒一把拍在床上,”我可不想新年的第一餐继续吃早餐谷物,走吧,你说要请我吃热狗的。“


现在是一月二日的清晨6点,而她要吃新年第一餐。


又咕咕叫了几声的胃插嘴道,热狗听起来不错。


“要下雪了,外面很冷。”


秀一看了眼乌漆麻黑的窗外,做出最后挣扎。虽然也胃囊空空,大清早觅食垃圾食品对他而言不能算作正当出门原因。


“那就多穿一点啊!你还有它不是吗。”


热狗在等待。


她从床上蹦起来,从沙发倒下来的衣物里捞出了自己大衣和某人的针织帽。



咦。



她扶起沙发又往一堆黑衣里翻了翻,方才坐上沙发压到的硬物原来是那只棒球手套。


她拿起来粗略地检查一遍,脱口而出道,“不放起来吗?”


赤井秀一环视了一周空空如也的公寓算作回答。


也是。这间公寓里床之外唯一能称得上家具的也只有刚刚被扶起来的沙发。说床也是勉强,一张床垫罢了。


“这里不是空着么?”她走进厨房,“你又不用厨房对吧。”


她左右看了一眼,给手套在微波炉边选好位置,坐在吧台椅上余光能看到的角度。总比埋在衣服堆里好吧。


“怎么样?必要时候还能用来拿烫手的盘子。”


他套起裤子耸了耸肩,“你的礼物,你的选择。”




她满意地拍了拍手,朝他头上扔去毛线帽,套上大衣,把震动的手机收进口袋。


新邮件提醒。


写信人:夏子


主题:诶诶诶你做了什么?!





———·———





冬日的城市总是醒得晚一些。他们从24小时熟食店走出来,平日忙碌的城市主干道还在沉睡。他们一手一个厚涂了番茄酱和黄芥末酱的热狗,一手一杯只能算温热的美式。为了工作考虑,他们分别住在以胡佛大厦为中心的步行半径内,走走并不远,却是对角方向。阴湿冷风在晦暗路灯周围结出一网惨淡的白雾,他们像一对熬了大夜才收摊的搭档一前一后地走着。似乎应该快点回家,但辛苦奔忙了一整天,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好像也不用赶时间了。直到秀一提出要送朱蒂回家。



“这个好漂亮。”


赤井秀一咽下咖啡,在朱蒂驻足的家居店橱窗前停下脚步。


”是么。“


她点点头探身凑近,目光没有舍得移走。


在她指头指向的方向,暗色原木餐桌上放着一个醒酒器,并不少见的现代设计,线条简约大气。她手指轻巧地敲了敲窗子,被咖啡捂暖的指头在玻璃上点出一瞬即逝的灰白气雾。



”不过,这种东西嘛……“她上句拖长的元音几乎把下半句整个吃掉,”好看又无用。“



她可没有地方来藏这种宝贝。


只有这个醒酒器是不够的。这个容量足够一次装一瓶标准装的红酒,至少得配一套红酒杯吧,讲究的人家会勃艮第和波尔多红酒杯各来一套,再备上一块盛蜜瓜火腿和芝士的实木砧板,底下铺上镂空雕花的餐桌布,有人的家里餐桌才不是摆设。


这就有一点贪心了。


她的行李恪守着比断舍离更严格的标准,必需的私人物件控制在一个登机箱的尺寸,带不走的被锁进詹姆斯家里的地下室就再没被翻出来。


幼年的一把火,把她的过往烧得一干二净。


她还没来得及体味孤独的意义就匆匆进入了证人保护计划。我不是你的敌人,詹姆斯蹲下来给又哭又吼地闹到声嘶力竭的小女孩擦掉泪痕,在对上她恶狠狠的眼光时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一切不会太容易。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他当时的眼里不只有怜悯,还有不忍。


这意味着她此后的人生不识来处,没有归途。



可是……



谁又能拒绝漂亮的东西呢。


隔着玻璃,她定定凝望着被柔光打亮的瓶身,天鹅颈那样优雅纤长的曲线,酒红色液体会顺着颈身咕嘟咕嘟丝滑落下,坠到瓶底漾起波澜的音符绵延成章。




有什么细碎的东西掉下来了。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看见白雪零零散散落在她身上。


可他方才分明看到锋利的,残破的,晶亮的碎片,从她半个侧影依依不舍地飘落,随着她指尖在玻璃上飞舞。恰巧被吹到他身前的几片又小心翼翼地往他心口上敲了一下。



赤井秀一不相信人能够看见灵魂,抑或是它会像器物那样有整有缺,更不相信这个宇宙会卡bug。但是他的工作就是第一时间从往常里辨认出异常,比如落到地上没有弹起来的球,打到墙壁上没有反射的回响,电波里接收到的轻微杂音,他太擅长他的工作了。他睁大了双眼,一定有什么错了,碎掉了,掉下来了。而她站在那里,俯身拿指头戳着装饰精美的橱窗,想要一只漂亮的醒酒器。突然热得发烫的心脏竟没办法承认就在他眼前飘落的只是漫天飞雪。


沙子是怎么来的。


如果灵魂会碎裂。


在冬日清冷的夜的尾声,他在朱蒂看过来前垂下了眼,看见沙里埋着星星碎片。



“走了?”


她在几步外回头。


他咳了一声跟了上去,“我以为你还欠我一个约会。”


“哦~是吗?“朱蒂咬下一块香肠,刁在嘴里呼呼吹出冷气,”那下周找一天?顺带庆祝顺利结案。”


“晚上七点,你家楼下?”


“来接我吗?可真是绅士。”


雪下大了,她抬头望了望,在雪花亲吻她鼻尖的时候闭上了眼。





“初雪啊。”



———·———

———·———





故事讲到这里是时候出个意外了。



第二天,特工主管在下午四点走到了他的隔间(调了很久的档案终于申请到了,倒不是赤井秀一想要评本月优秀员工)。他挥了挥手里的东西驱散烟雾,递出一叠卷宗和一张去纽约的单程机票。秀一候机时一边看卷宗一边把手里的机场三明治换了一个手,捞出手机盲打了条短信。


他在纽约呆了将近两个月,刚刚结案又直接被打包送进了匡提科,回到华盛顿已经初春。特别行动组继续着每一天都不平凡的特工生活,工作日的晚上他们要是在电梯里遇到就一起去买三明治或者去熟食店吃工作餐,谁都没时间想起在最后一刻被改期的约会。


同时针对警察和联邦探员的连环谋杀案,赤井秀一被提前调回华盛顿的原因。


但,如果有什么和之前不一样的话,是有过一次。他从伏在办公桌上小睡的朱蒂身上抬头,对上了手里拿着毛毯的詹姆斯阴测测的眼。


这能算是他们第一个共同任务,如果斯泰林没有半途就被布莱克主管撤下的话。赤井秀一和搭档从证人那里回来就被同事小声告知。然而所有在场的人都语焉不详,只道她被叫进主管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其间一点声响都听不见。没有人看到她离开,布莱克随后从办公室出来分派该由斯泰林完成的任务。


她第二天没有来上班,第三天也没有。


这不算一桩难案,虽然事态重大,凶手的针对性很强,死者之前千丝万缕的联系足以让他们顺藤摸瓜找出身份。终于结案的第三天傍晚,从发布会脱身又急着出门的布莱克把关心斯泰林(以及告知明天不来上班的严重后果)的重任委托给了她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同事,又在几分钟之后被转接到了赤井手里。


“你住得近,下班帮我跑一趟。”


谁能想到,拜托赤井秀一最好用的是祈使句。


更何况,“你不是和她很熟么,还知道她住哪儿。”


“哦詹姆斯的原话是,确认她还活着就好。”


还有,”饿两顿没什么要紧的。“


众所周知,联邦调查局以上下级关怀备至和同事关系和谐融洽闻名世界。





隔音不算好的门后隐隐传来游戏的背景音和拳拳到肉的动作声。


赤井站在斯泰林公寓门前,敲了两次门没有应答。


如果后来要梳理今天的时间线,作为证人他可以指证这个时间点她(可能)还活着。来敲过门,没有应答,房间里有玩游戏的声响。但毕竟他还有证据需要眼见为实的那点探员修养,下楼转了个弯直接跳上了消防梯。


他刚往房内探了头枪口就已经抵住了他后脑。


他缓缓举起双手,“看来我的任务完成了。”


来人收回手枪,拧回保险,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麻烦。



“我可不会演rookie gone rogue的戏码,我不是第一次被他踢出案子了。”


朱蒂双手抱臂靠在写字台的电脑前,让他想起放假被迫被家访的学生。是的我在家,不我没有闯祸。


赤井秀一的指尖敲了敲他身后靠着的窗台,他此前对此并不担心。多数时候,无论作为下属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后辈,她都信赖詹姆斯的决定,这代表如果他认为她需要放手,她绝对会退避三尺更不会节外生枝。赤井知道她加入FBI的目的。


总之她还活着,闭门窝在家里悠闲得像个第一天放假的女大学生。她穿着大了一号的FBI学院卫衣,角落摊着两个不大的行李箱,几根不锈钢杆搭出的简易衣柜上吊着两三件从干洗店拿回来的衬衫,房里不算乱得出奇。空荡荡的,外卖盒,手枪,香烟和酒精,除了在餐桌上排排队的香水和他自己住的地方没有什么两样,他们习惯了大多数时间都睡在了工作里。


只不过……


她又往右让了一步,却欲盖弥彰地暴露了她试图引开他注意的原因。被她合上的电脑屏正在运行着什么代码,边上摊着贴满便条的剧本,地上坐垫前展开的白板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案件线索,女明星的偷拍和活动轨迹占了很大版面。


总不见得是一边整理线索一边打电玩吧。




“你可以从正门走。”她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展开手臂做出请的姿势。


哦。他听话地走去房门前,在瞥到垃圾桶边溢出的一圈咖啡渣时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冷不丁加了一句记得睡觉。


“啊赤井,“她别扭地揉了揉脖子,”你还记得我们的约会吗?”





———·———





”去哪?“


“去看电影,然后去海边兜风吧!你喜欢开车兜风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他转过头。


“Girls talk.“她对上他的目光耸了耸肩。


女孩子们之间会交流。


“你的名声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或那么坏,“她眼神往左瞟了瞟,似乎仔细思考了一下,再瞟回来从上到下地打量着赤井,”取决于哪一方面。“





“天呐他们竟然还在放这一部!”


十点档的选择不算少,游戏宅人设不倒的朱蒂把手里捧着两个口味爆米花的秀一径直拽进了游戏改编电影的放映大厅。她一边看着映前广告一边嚼着海盐焦糖爆米花,一边又反复几遍用“诶你知道吗!……算了,你等会儿自己看吧!”的句式压下已经溜到舌尖的剧透,开映前就嘎吱嘎吱地吃掉了大半盒。并排坐着他才注意到她眼下的乌青没有刚见到时那么重,大概是她出门前用粉遮过,眉尾也被浅浅带过几笔。她在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凑到他耳边小声炫耀自己speed run的最快战绩。


赤井秀一兴趣寥寥地往嘴里丢了几颗原味爆米花,看着糊在眼门前过于造作吵闹的僵尸进食画面。身边的人自从电影开始就没再发出任何声响。


看到主人公的小猫被超自然力量猎杀的时候她惋惜地嗷了一声。


不是已经玩过很多次了吗。



Save who you can save.

「拯救你能拯救的人。」(1)



故事的高潮到来之前,带着半路遇上的小孩死里逃生的主角默默回望,他在漫长的末世逃亡里唯一的伴侣,像所有敬业的配角那样牺牲了自己,在漫天大火里终结了生命。



你带不走我了,至少可以带走这个孩子。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救你能救的人。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带上她的遗言继续逃亡。



座位发出吱呀一声,赤井秀一听见身边垂在扶手上的手渐渐握紧。




电影散场,他们从消防通道走到开在小路上的停车场,斯泰林探员突然把哈欠咽了回去,对上赤井的目光,探员雷达同时滴滴作响。整个经过以赤井秀一对着少男少女吼了一声“喂小鬼!”开始,以他和朱蒂把值班的分局警察同僚叫来现场,承诺第二天准时去警局报道做笔录和帮忙帮到底地将收缴的一整车高度果味汽酒搬上车后座结束。



雪弗兰驶出停车位,约会继续,又被电话打断。


“亲爱的,你又干了什么。”詹姆斯叹了口气,开门见山,“我正好跟66分局的警监喝酒,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尽联邦探员应尽的义务。”朱蒂诚实回话。


“那真是谢谢了。我说,你什么时候和赤井————”


“你又让罗莎来看我?你知道她最讨厌这种‘娘不拉几’的活,“她在空中比了个引号,”你不是知道我电脑在线吗。”


”回答我的问题,朱蒂。“


”是的我们睡了一觉。“她翻了个白眼,赤井随意敲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顿住了。她愉悦地挑了挑眉,又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诶等等,你们结案了吗?你在和谁喝酒?“


“哦,赤井没有告诉你么,”詹姆斯没有继续问下去,他顿了顿,沉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轮胎滚过一条缓冲带。


她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嗯了一声,伸出手指揉了揉鼻尖,”66局的警监不是你的旧情人吗。”


詹姆斯叹着笑出了声,”我们说好的亲爱的,别————“


”边———界————“她特意把单词的音节一个一个拖长,“啊我得走了,你记得把人家安全护送到家。挂了,爱你,拜!“




挂完电话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在好奇什么。


“詹姆斯和我……关系有些复杂。”


“我什么都没有问。”


嗯。她低头应了声,半晌,又爽朗地笑了出来。


”抱歉抱歉。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总有种别扭的感觉,好像是高中生前一秒刚刚编了个谎溜出门,下一秒就会在父母车的后座亲热。“


她的确刚刚对着联邦高级搜查官撒了谎,确切来说只是没有汇报全部真相。


”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就是没有经验才觉得奇怪吧,”她歪下头,”阿宅在高中除了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并没有存在感。“


”很难相信吗?“


他转过头,视线上上下下扫过副驾,摇了摇头。


“以貌取人非常不礼貌,赤——井——秀——一————“她挑着眉抱住手遮住自己的胸。不得不说她的日语发音好了很多。


”抱歉。很难想象你不是毕业舞会女王。“


她嘿嘿一笑:“我九年级的时候就被邀请去毕业舞会了。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养父怕我太野在外面惹出什么事,早早就把我打包送到匡提科(2)去啦。“



她转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呢,你高中做过这种事吗。“


他在她手自然地搭过来时挑起一边眉梢。


”我十年级才到美国,单人公寓,车是便宜的二手货。“


”那岂不是更方便?“


他同她对视一眼,勾起唇角没有回应。她哼了一声,压着笑意咬了咬下唇,酸溜溜的。




———·———




没有其他人会在春寒料峭的深夜来到被风吹得飞沙走石的海滩。


这个时间连灯都灭了一半,沙滩长椅上还积着午后一场雨的水滴。


他们并排坐在引擎盖上喝了点酒,聊了最喜欢昆汀的哪部电影和是否特工都注定沉迷暴力美学,照明只有手机的闪光灯。秀一回车里拿了后座夹克给朱蒂披上,还没来得及回头肩膀被轻轻碰了一下。


她从他肩后探出头,“有笔吗?”


说话算话,一次约会换一个秘密。


秀一看着朱蒂走回车头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朱蒂上身趴在引擎盖上,便利贴对着秀一靠着的方向。她嘴里叼着手电筒,低着头一笔一划地写下谜底,从左到右将数字和字母简单置换。


60335T.X.GA

GOWEST.X.64


走,西,乘号,64


一种解释可以是向西方前进64次,但这说明不了什么。




“这又是一个秘密,”他竖起食指抵上她的唇,”对吧。“


她愣愣地看看他停在她唇边的手指又抬眼,无声地扬了扬唇角。


”今天心情好,买一送一,“她爬上雪弗兰引擎盖,抵着车前玻璃盘起腿,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上来吧。“



她挠了挠额角,撩开吹到眼前的短发,难得露了怯,似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知道《荒野冒险》(3)吗?“


”这是很久以前的一款文字互动类游戏,顾名思义就是玩家在荒野里打怪升级,但是所有的动作都只是通过文字指令完成的。”


“我小时候……你也知道那段经历。那件事之后我被藏了起来,经常搬家又很少出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得靠游戏打发时间。”


“这个游戏里有一个隐藏彩蛋,一旦完成了相关任务,过了一个关卡以后向西走64次会落进一座流沙的神庙里,里面出现一只由字符搭建出来的石头怪。“


她话音柔柔的,好像过去只是在太阳下晒久了暖烘烘的书,被一阵和煦的风轻轻揭过一页又一页。


“然后呢,”她笑了笑,“石头怪会告诉我它如何被神创造出来,如何为神服务,最后被神遗弃,慢慢被流沙掩埋,永远地长眠在这座神庙里。那是一个……明明很爱分享但脾气很臭,又很孤单的怪兽,像是电视里独居孤僻的老爷爷。”


“故事的最后,它问,你可以永远地陪在我身边吗。”


她语速开始放得很慢,声音像是沙漏里滴落的沙,被打磨得圆滑细密,而本质斑驳粗糙。


”可能很多人都不会选是吧,但一周目的时候我很喜欢这个结局。虽然冒险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但是我得到了一个很美的故事,多了一个朋友。这对当时的我来说很重要,”她顿了顿,往他的夹克里缩了缩,“让我觉得自己很特别。”


她不是生来就这样的,这样一股子一往无前的冲劲。


直到命运之轮无声碾过她面前,她同死亡不再隔着一层由身前的大人精心维护的纱幕。被推向无垠世界的女孩,最开始她不想要奇幻华丽的冒险,不想要拯救世界,她想就这样和她唯一的朋友一起躲在巨洞里沉睡下去就好了。如果还可以躲进爸爸妈妈怀里就好了。


“但是后来我想,“她起身站到雪弗兰车顶,话音几乎被风吹散,但还是一字一顿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我还是想走出去的。“


然后她迎着死亡走了过去,风吹过她发尾,潮涌打在她脚踝,就这样一直走到他身前。


赤井秀一仰起头眨了眨眼。


不要留下痕迹。


他在还没有世良秋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习惯记住自己进门摸过的东西,如何辨识或混淆脚印和车辙印,怎么从门把手上拓下指纹。同小小侦探的童年如出一辙,他热爱着解谜,不同的是他的父母会按下他的肩膀,在他眼光发亮的那一瞬带他默默离场。如果你的父母是世界顶级特工而他们还成功活到了你出生长大,隐藏自己,不要暴露,这几乎是被他刻到本能里的习惯。当他遇见同样在特工堆里长大,过惯了东躲西藏的日子的朱蒂,他想当然地以为她也是一样。


很多事件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女明星的秘密原则她学得太少,虽然经常挂在嘴边,她反倒从不在意向旁人坦露她的秘密,笨蛋那样暴露在阳光下,大咧咧地任由身上残片掉下来留下满地印记。又过了很久,他才知道这几乎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就是他的专属。


好巧不巧,在他连面对生死抉择都要在家人面前你欺我瞒的那段生命里,他需要这一点坦诚。他把背后放心地交给她,无论情势变得有多糟糕,他可以永远相信她的坦诚。


或者他曾这么以为。



”我走到了故事的结局,然后得到了另一个很美的故事。那如果我一直走,故事就不会停了。“


”这就是代号的由来。“


”那就是为什么我告诉你其实我很极客,“她蹲了下来,歪过头枕在抱住膝盖的手臂上,下半句话几乎闷在手臂围起的墙里面,”有个想象里的石头怪朋友。“


他看向了别处,垂下双眼没有说话。


赤井秀一不相信人能够看见灵魂。但这一次,细碎的东西撞进了他胸口,在本就热到发烫的心脏点起一把火野火燎原烧到耳梢,他有种大事不好的忐忑。




“好了,你信守诺言陪我约会,“朱蒂弯了弯唇角终结了沉默,利落地跳下车,”我也揭晓了谜底。我们回————”


她被跳到身前的人扣进怀里,眼镜被撞落,闷声坠进细沙里。她倒吸一口气,咽下了一声呜咽。


啊。


无边的星夜下,什么都看不清了。能被看清的已经被看到了。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接住她掉出眼眶的泪。对不起,虽然时机很糟糕,但我真的很想吻这一刻的你。


他喉结动了动,闭眼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双湿透的蓝眼睛,”这……才算是约会。“




镜头慢慢从相拥相吻的恋人特写缓慢爬升,深蓝星幕里换汤不换药的片名以万变不离其宗的ppt模式切入进来,璀璨流星一闪而过,落到字母i的点上碰撞出一颗桃红色爱心。


噢,这世界全部的漂亮。





———·———



”你故意让着我很没意思诶,真纯都比你厉害,“小秋挑挑眉,扬起下巴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不要小看我,我很强的好吗。“


她抬手握成小拳不耐烦地敲敲秀一的小臂,”虽然打不过我妈————,诶你怎么啦?“




世良秋仰头看向赤井秀一,一双带着冰蓝纹路的墨绿瞳仁。



孩子的父亲呢。


从来不在计划里。




是这样吗。





———·———


(1)出自剧版《最后生还者》,不想剧透,但是看到这句话真的太震撼了。喜欢末世僵尸题材的看它!


(2)呃……就是想致敬一下太太的《火辣夏日,主动出击! 》,在AO3读完全文鸡叫打滚!(不妥会删)


(3)这里其实是融了两个游戏梗,不过根据我Jo游戏宅的属性这样的游戏在那个年代应该不会错过吧哈哈。故事纯属捏造(文字冒险游戏有点东西的)


(*)又注:似乎一直没有提……抽烟只有在虚拟的情况下才酷,现实是抽烟有害且难闻,姐妹别碰



———·———


话唠po上线:


好久不见了!(怪我————)


So……虽然标题党写了带娃故事,还是忍不住加了这段故事是怎么开始的。就是不死心打算走个轻喜剧向,然后扯东扯西写成甜爱故事了救命(⚆_⚆)


可能ooc?同人文毕竟是很主观片面的产物,在这里还是声明「这是我理解下的秀朱角色和他们之间的羁绊」,同时也是对于他们早期相处的理解。所有不符合人设的地方请理解为太年轻了不懂事(?)天呐羁绊这个词有够日漫的。虽然一直开玩笑,但是这几万字写下来单纯是在造谣了hh


虽然原著尤其是女性角色好好的设定都被浪费(老贼厌女真的说烂了),但是我觉得我Jo的purpose,她的存在,至少在这个au里,是「既然我活了下来,就不能白白活着。」


(抱歉串台琅琊榜了XD)


但要细讲其实这句话又可以有很多种理解方式,有苏哥哥这种,也有我觉得更适合她的,就是Live life the fullest,会告诉你开心难过一天都会过去,那还不如开心地过的那种敢爱敢恨的大姐姐。


就,我超爱。


写完发现从青春期开始听五月天我竟然没有发现《爱情的模样》是写给同志的诶。我就说怎么突然想起这首歌来,可能是pride的时候听过hhhh,那就说一句love is love总归不会错吧


另,写完本篇对敢于写心动故事的同人女肃然起敬。翻翻上次更新这篇已经是两个多月前,虽然每周末都有动笔写,然后磕磕巴巴地写到了现在……不是差生不努力,但经常写着写着就抓耳挠腮,我这么写,我产品就能相爱吗?为什么我产品相爱啊?爱什么啊?这里可以按头吗?TA会怎么爱TA呢?相爱真的太难了吧!太痛苦了!!最后结果hmmm……嗨这样和大家分享合适吗?……


并不重要:有洋妹在看,所以英文版也在凹三开始更新了!就是说为了被看见其实很努力了QvQ



感谢等待,我写得很慢还有姐妹愿意看真的很开心,夏天快乐


下次更新继续佛系(马克龙:7月8月还在上班的人滚出法国.jpg)


最最最后:好开心七夕24/36?/48?小时带我玩(鞠躬)

评论 ( 36 )
热度 ( 132 )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